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借助“异化”概念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的地位,并且创造性地阐释了异化的最新形态——“劳动异化”的含义(异化了的、外化了的劳动)及其后果(劳动者的自我异化和人与人之间的异化)。无疑,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异化观对马克思有着深刻的影响,但从“劳动”的角度对此所做的分析却是前人很少涉及的。鉴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巨大影响,长期以来,学术界基本上是将“劳动异化论”视为马克思“巴黎时期”指从1843年10月到1845年1月马克思在巴黎生活的时期。的主要思想来看待的,更有不在少数的论者用它来表达、阐发甚至等同于马克思一生的异化思想。但是,如果我们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与这一时期马克思的其他笔记和手稿整合在一起研究,就会发现,即使是在这期间一年多的时间里,马克思这一方面的思想仍然处于变化、发展之中,特别是他借阅读和摘录詹姆斯·穆勒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简称《穆勒评注》)的机缘所阐述的思想,明显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一笔记本”中所论述的“劳动异化论”发展成为“社会关系异化论”。不仅如此,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还在不断地扩展着这一概念的内涵,他开始用人同人的异化来对私有制及其包含的两个对立面——无产阶级和富有者、贫和富进行分析。从思想传承的逻辑看,没有从劳动异化论到“社会关系异化论”再到《神圣家族》把异化劳动视为无产阶级解放的中介环节,要过渡到《德意志意识形态》在历史唯物主义视角下对异化现象所做出新的分析,将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