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子之后,《大学》成为儒学的纲领性文本,阳明对朱子的转向正是依傍《大学》系统展开论说。有见于阳明后学心体过度高扬所带来的种种偏弊,蕺山主张回归性体,以性体贞定心体,由心体彰显性体,为心体和性体重新保有互动的生机。“致知”转向“诚意”的理论脉络,无法脱离经典诠释视域中《大学》学的不同面相。蕺山指出“看《大学》不明,只为意字解错”,主以“诚意”立宗,将“诚意”定位为“专义”“完义”,构建其《大学》学支撑性诠释之轴心。需注意的是,蕺山非常强调文本本身的逻辑,判别《大学》诠释正确与否的一个重要向度即是否合于“《大学》本文”、“《大学》本旨”。但当思想和经典两方面不能完全合拍时,蕺山还是无法避免一些理论纠结。按照理学发论依据之中心的《大学》工夫进路,在“致知”扭转了“格物”、“诚意”转进了“良知”后,还应有“正心”的环节才完满。宋明理学心性论的逻辑归宿,在被视为理学殿军的蕺山诚意教之后,似还有进一步推进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