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固有的历史负效应，表明资本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非西方自由世界人士所断言的人类“自由民主”的完美模型或“历史的终结”〔美〕福山：《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黄胜强、许铭原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第8、3页。。准确地说，马克思对“资本”的“理解”、对资本的态度既不是一味“革命”“批判”“推翻”，也不是一味“肯定”或颂扬，而是历史地“扬弃”。一方面，马克思基于历史上任何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决不会灭亡的”这一历史观，主张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生产力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尤其是在19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仅从《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所说的“在《资本论》中所作的分析，既没有提供肯定俄国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论据，也没有提供否定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论据”，不难窥视马克思当年对变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持的异常谨慎的态度。马克思在晚年强调充分肯定或占有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否则便把“共产主义”对“资本”的否定变成一种“空洞的否定”。另一方面，马克思否定古典“经济学家们”那些所谓“资产阶级制度是天然的”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社会生产的自然形式”的辩词，发现这个生产方式带着“桎梏”，不是“绝对的生产方式”，而是一种历史的、有限的生产方式，必将被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或社会形式替代。换言之，资本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似乎受某种“狡计”捉弄——“狂热地追求价值的增殖，肆无忌惮地迫使人类去为生产而生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人 民出版社，1972，第649页。，到头来是把资本推向“解体”或“利用资本本身来消灭资本”《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90页。——“为一个更高级的、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创造现实基础”。这就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积淀的社会文明成果基础上水到渠成地“创建”共产主义社会。所谓“联合的生产方式”即“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间的关系实属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关系，一种“积极地扬弃”《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99页。或“扬弃资本”《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268页。的关系。